“创神之初，新神可以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诞生、力量的上涌、以及与生俱来的使命。

而我在混沌中，看到了痛苦。“

当双眼被构造出来，我看到的仅仅是一团黑色的瘴气；

(相关资料图)

当双耳生长，我听到人间所有神龛台前重重的叩拜声、功德箱和许愿池落下的铜钱响声；

当鼻子开始呼吸，我闻到祂的离开——这也是数千万年后我不可避免的结局，传位，然后陨落。

我会是……祂失去记忆后的反复吗？我是祂，还是我会成为祂？

祂说：“你要做完这场梦才能知道答案。”

梦里，就是作为鬼神不能去触碰的东西，是凡人之欲。

他要承受千万年，千万年。被吞噬，变得不再是自我。

他会被操控着，成为痛苦最清醒的容器。

此刻，不过半晌贪欢、最后狂欢。

我在芸芸众生中挑选了那个最孤独，最单纯的灵魂，而她因为我的选择，会成为我最忠诚的信徒。

她会来爱我，变得离不开我，惨痛地拿她所有的爱来掩盖我的不幸，然后最终垮掉。

而我，什么也做不了。

“獠，为什么是是这么奇怪的名字呢？”

杏花树下那人笑意浅浅，映出他亘古以来见过的最美丽的春天，此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。

“你在看什么？”我手中的《牡丹亭》被她出其不意地抽走，听她慢念。

“原来姹紫嫣红开遍，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……”

“夫君读的书果然深奥，小娘子看不懂，便先辞了您去干农活了。”

等她走远，我叹了口气。

真是的，以为能见神真容便是一件好事吗？

我是个灾星。

你会被我害死的。

我会给周围所有的人带来不幸，包括你。

可你还是会固执地和我站在一起——

哪怕可能被平地摔倒，膝盖被我做木工残下的木屑扎进一个一个细小的血痕。

哪怕在河边洗衣服不慎失足，被下游的好心人救回来。

…………

“没关系的啦~我知道、你不是故意的，獠。“

于是有一天，我再也忍不了了，因为我看到她在衰败，在枯萎，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哭泣。

我把她带回了天上，我不顾一切地立她为后，以为这样便可以延长我和她的这场大梦。

似这般 都付与 断井颓垣

她研磨落笔，墨迹干透，把戏文写了一遍又一遍，也没等到我去见她。

并非我不想，而是我会让这梦碎得更快。

最后一面是她走前，肚子里还有我俩的孩子。

这个梦到这儿就快结束了。

可他想留些什么。

于是梦醒，他叫婴獠，有着长长的獠牙，一头如瀑的青丝，这是他幻想中的，他们的孩子。

标签：